晶莹的泪珠从苏暖的眼角滚落。 陆云峥瞬间清醒,自己在做什么,禽兽吗?他烦躁地翻了个身起床,走进厕所。
    直到苏暖听到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,她才睁开眼睛,看着虚掩的厕所门,她心里五味杂陈。
    她再也不敢在这个房间多呆一秒,趁着这个机会,她赶紧跑下楼。
    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!
    她打开大门的那一刻,耳畔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。
    “苏小姐,你要去哪里?”
    苏暖回头,厨房门口站着一个老头,一双锐利的鹰眼正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    “你是谁?”
    苏暖一直没有见到他。
    “我是这里的管家,司空竹。”
    他说话的时候像极了陆云峥那副鬼德行,板着一张别人欠他几千万的脸。
    糟糕。
    苏暖假笑一下,道:“刚才吃太饱了,我打算出去散散步。”
    “外面太危险了,小姐还是待在屋子里吧。”
    司空竹一本正经的回答,要不是身处字这样的环境中,否则苏暖早已经笑掉大牙。
    外面太危险了……这里可比外面更危险……
    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二楼。
    司空竹仰着头,盯着她。
    苏暖悻悻地推开房门,陆云峥坐在床沿边,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,认真的侧颜撞进苏暖的眼眸中,她心里一动,赶紧挪开视线,害怕深陷自己编织的旧网。
    “今晚你睡地下。”
    他开口,眼睛盯着电脑屏幕,好看的十指在键盘上翻飞,好像一场花式舞蹈。
    “……为什么我要睡地下?”
    他家又不是没有其他的房间了。
    “你想和我睡。”
    他放下电脑,认真地看着苏暖,眸子里透着一股邪气。
    苏暖急赤白脸的解释:“不是,那个……你们家的房间挺多的,我可以睡客房去的。”
    “我怕你跑。”
    他干脆躺在床上,上半身靠着床头,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在一起,慵懒地看着小媳妇似的苏暖。
    逗她还真好玩。
    他拿出电脑,继续工作,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苏暖的一举一动。
    苏暖找了一张沙发坐下,这时,她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件房间布局。
    温暖的灯光洒在金色的地板上,蓝色的壁纸上印着两个人影,远处的阳台放着两张藤椅,黑色厚重的窗帘垂到地面,墙角静静摆放着一盆盛放的牡丹。
    牡丹。
    她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似乎被触碰到。
    七年前——
    “这花真漂亮……”
    女孩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花瓣。
    “没钱买就不要碰!”店员粗暴地打掉女孩的手:“我们店的花是空运过来的,你们这些的穷鬼看什么看,买得起吗?”
    眼泪在小女孩的眼眶打转,一双温暖的手掌忽然包裹住她小小的手掌,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。
    “我带你去看真正漂亮的花。”
    真正漂亮的花……
    温柔的目光落在牡丹花上,仿佛带她去看牡丹花海的那天,就在昨天,可惜,时间横亘在他们之间,像一道无形的墙,让他们再也回不到亲密无间的那段时光了。
    想到这,她哀哀地挪开视线,看着怪在墙壁上的一幅图画。
    她露出惊愕的神色,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这幅画是大师毕加索的作品《人生》,画上的妇女抱着婴儿,看着赤身裸体战立的青年情侣。
    据说这幅画是毕加索为了怀念自己的好朋友卡萨赫马斯而作的。
    卡萨赫马斯是在巴黎自杀的,为了一个女人。
    目前,这幅画在市面上的估值是一亿欧元,看来陆云峥的家不是贵在房子,而是贵在其他的小细节。
    难怪那么多女人想嫁给他,他的钱足够挥霍好几代了吧。
    她的目光无意间从陆云峥的身上扫过,清澈的眸子蒙上一层不解。
    这个男人有着完美的侧颜,洁白的衬衣,手腕处松松挽起,简单清爽,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。
    认真工作深思的表情,更是为他平添几分帅气。
    这个男人还真是帅。
    苏暖还是忍不住夸赞,但是一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,她的眉头就皱了起来。
    她是不是有病,这样的烂人还觉得她长得帅,她一定是病入膏肓。
    拼命地甩掉脑子里的所有杂七杂八的念头,她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——
    洗澡,该怎么办?
    她定定地看着陆云峥,想要开口问,又不知道该怎样问。